小花的溫室

從小花盆的客廳向外望去
能看到一截看似平整、車行有序的道路
無論白天夜晚，都有小型車以固定速率陸續往來
我跟ＪＪ一直很好奇那是什麼路
如果是高速公路或是快速道路的某段
又是哪一段？
如果那邊有交流道，是不是以後往來其他地方有更快速的捷徑？


今天風和日麗
距離ＪＪ最愛的霹靂布袋戲開演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空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又不想吃飯，實在不知如何打發


『我們騎小多去探路吧！』ＪＪ說




於是帶著各自的安全帽，跨上摩托車小多，看好方向
出發朝著未知的那條路前進

因為已經作好冒險的心理準備
我們採取最土法煉鋼的方式--不管大路小路，朝目標直線前進
於是我們騎過田埂、騎過魚塭旁的碎石地、騎過快要倒閉的土雞城、騎過看起來沒什麼生意的高爾夫球練習場、騎過新建案的工地、騎過看似渡假村的美麗別墅
途中遇到好幾個岔路
ＪＪ說：『憑妳的直覺，走哪條路？』
於是我們漸漸脫離田間小路，走到大路上



我轉頭往小花盆的方向望去，確實好像尚未偏離方向
但沿路並沒有看到任何高速公路或快速道路的指標


『我們待會如果還有經過這條路，買花生吃好不好？』ＪＪ突然這麼說

我轉頭回來看見路邊小攤子賣的花生菱角水煮玉米
哈哈說好啊，因為昨天從花爹那兒帶回來水煮花生太過美味
讓ＪＪ著迷不已，現在看到花生都會想買回去吃吃


『ㄟ你先停車，我要確定一下方向對不對』在呼嘯的風聲中我對ＪＪ說
但他並沒有採用我的建議，繼續催著油門往前騎，直到下一個岔路
在下一個岔路做了選擇，騎下去，發現這方向已經不是我們原本想去的地方了



『走錯了啦！』我有點不高興的說：『剛剛你應該聽我的話停下來先定位的』


『啊，因為我只是想出來亂騎車，有沒有找到那條路也沒關係啊』ＪＪ說

『但是我們不是為了找路才騎車出來的嗎？』我說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靜靜的，平和的往回程的方向走
直到走回剛剛說要買水煮花生的攤子，買了一袋花生
他叫我先吃一個，看跟花爹買的花生味道是不是一樣
然後問我：

『妳現在還有心情繼續探路嗎？』


『好啊』我說：『但是要回到剛剛看得到小花盆的那個地方』



於是我們騎到那個點，重新決定了一條新的路，往下騎去




最後，我們莫名其妙的騎到了八德
在市集裡買了麵線、甜不辣和廣東粥當餐點
然後趕回來看布袋戲
沒有找到那條神祕的路
而且在回到小花盆重新站在窗邊看的時候，才發現我們根本騎得太遠
總之這次的探路之旅是失敗的
但我心裡卻有一點感想



有時候我似乎把結果看得很重
雖然重視結果做事才有效率
但如果把這樣的態度放在每一件事情上面
是不是會失掉很多樂趣以及背負了太多壓力？
譬如感情


我昨天做了一堆怪夢
夢見L先生受到大家的制裁，一堆人跳出來指責他做錯了，他不對
夢裡的我心情好暢快，覺得受到平反
緊接著下一個夢
夢見我在候機室等飛機
等啊等，等好久，也不見航空公司出來解釋延遲起飛的原因
只不斷的要乘客點餐，航空公司供應被延誤的乘客的餐點
夢裡的自己已經delay兩餐，第一次點餐的時候還覺得賺到
到第二次點餐的時候已經不耐煩，寫完菜單我就決定離開候機室到外頭透透氣
結果在外面看到警察把整條路都圍起來
然後把所有經過的車逐一攔下篩檢
開BMW的人留下來，不是BMW的人都可以開走
於是一堆BMW的車子被集中在一起，車主全都跟我一樣，一臉不耐的等待


事實上我這兩天仍然在意著彌月蛋糕的事情
甚至還在考慮要不要假面的包禮給他

如果要解釋自己的夢境
我只能說，如果我跟他再這樣互相牽制下去，誰也走不了，大家都只能在那邊白耗時間



為什麼不能往前走呢，我
我還緊抓著什麼不願放手呢？

以前的回憶我不希罕
以前的少爺也絕對不會再出現
現在有的只是突然的爆彈和不堪的情緒
那些都不是我要的
既然不是我要的，那我為什麼還無法丟掉感覺呢？
唯有丟掉感覺，才能從這無止盡的迴圈當中脫身啊......





想起早上的風和日麗
想起那一心想達到目標的執著
想起因為太過執著卻失去享受過往風景的樂趣



可能我要打破的
是只求結果不問過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