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溫室

昨天晚上，當我專心盯著東森幼幼台播的庫洛魔法使
小櫻正努力對抗變大十幾倍的熊寶寶玩偶的時候
小窩電話響了
看了Call ID，呃，家裡
考慮三秒鐘，還是接了起來，娘的聲音



『妳在幹嘛？』

（看卡通）

『......』
（......）母女倆同時靜默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
其實我的語氣並不冷淡，但因為我正專心看著可愛的小櫻大耍庫洛牌
而且昨天才從台北回中壢，如果沒要事，娘是不會在禮拜一的晚上就打電話給我的

（你們明天要回鄉下嗎？）
心裡嘆了一口氣
如果我真如想像中的了解自己
那我一定明白在在意的人面前笨拙，這個基因也是娘遺傳給我的
所以現在，她在我面前笨拙了起來
我決定拯救她，自己打開話題

『呃是啊！妳姐說要帶地毯跟被子來鄉下洗跟晒....』

我感覺到她鬆了一口氣，話匣子也打開開始滔滔不絕
從她每天早上去公園跟大家做運動
講到姑姑最近去學游泳
當然我也很配合的說自己第一次上了瑜珈課，被老師用腳踩的悲慘故事

講了十幾分鐘，終於切到正題：

『妳爸說妳這次回家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他很擔心妳』



我在心裡偷笑，心情不好還不是因為妳禮拜六講的話攻破我的防護罩？
何況，是妳自己擔心不要牽拖到老爸身上啦！

我聳聳肩：（心情當然不好啊，誰失戀還會很開心的樣子啊？）

換她在電話那端手足無措了：
『呃...這...他還擔心妳在辦公室如果還要共事會不會很尷尬...』


我笑：（這倒還好，我公跟私還分得很清楚，不會因為之前跟他很好就在工作上鬆懈，也不會現在跟他分手就無心工作或尷尬，這是兩回事）

她問：『他不會常來辦公室嗎？』

（來辦公室就拿個信而已，頂多簽個公文，用不到三分鐘，而且以前我們在辦公室就很少交談）

『那妳現在還會跟他寫e-mail嗎？』

（e-mail？我很少跟他寫e-mail啊！）

『那你們平常怎麼連絡？』



吼娘妳真是太小看辦公室戀情了
偶而的眼神交會，或四下無人的時候一句相約
或手機啊！簡訊啊！
要瞞天過海還不簡單

『那你們平常哪有時間見面聊天？』

吼娘真不是我愛說妳
平日下班相約吃飯
假日可以看電影逛街或出遊
近水樓台時間多得很還怕太黏咧



不過想想也是，娘跟爹是古早時代介紹認識的
沒有經過現在這種相遇、探索、約會、交往的戀愛過程
也難怪她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她聽得一愣一愣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說：
『心情不好個一陣子，時間過去就好了，難過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不，媽，這妳就不懂了，我就是要想，想個清楚，想到底發生什麼事，這樣才能反省啊！難過歸難過，想通了，不管是自己的解釋還是他給我的解釋，只要能對自己交代的一個理由都好。通了就沒事了，雖然難過但這都是過渡期。我不想要現在鴕鳥的把事情埋起來以為沒事，但以後一定，在某個時候遇到類似的事情，它還是會爆炸的，到時受傷難過的就不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了，所以我一定要趁現在就把它消化完，讓整個事件整個情緒好好結束，才能去面對新的人、新的世界）

（妳放心，等我哪天告訴妳說交了新男友，就表示一切都沒事了）
最後我不忘補上這麼一句



講完之後我才驚覺
這是我第一次用對朋友的態度對母親說話
而且是談這麼私密的感情話題

原來親子之間
也像男女朋友之間一樣
常常各自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有時互相傷害，有時互相支援
有時像對沒有默契的舞伴，常踩到對方的腳


電話結束
一個人呆了很久
在這段戀情裡我真的學到很多
我越來越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也知道原來爹娘在面對這些我帶給他們各種奇形怪狀的刺激之後，有哪些反應
我想
自己又長大一點點了


當然小花還是一個會在愛裡耍任性的人
也會幼稚的喜歡看東森幼幼台的庫洛魔法使跟柯南

不過現在的小花
很感激有這麼一個機會
能與L先生相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