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溫室

你喜歡苦瓜喜歡黑巧克力
你說它們乍吃不美味，但會回甘

我想什麼人養什麼鳥、什麼人吃什麼食物
你也像是苦瓜像是黑巧克力
不絢麗，但會回甘

我喜歡你總可以在莫名其妙的時候說出莫名其妙的話，把我逗得樂不可支
那笑點不膚淺、不詆毀
而是完全一針見血，顯露你的智慧

我喜歡你來到小花盆的時候嚷著肚子餓了喉嚨渴了
你清楚讓我做些小小的付出，我會很開心
這些瑣事都是你可以自己做的
但卻故意讓我表現
讓我覺得自己被需要

我喜歡你把一些小事表現得很誇張
例如我碰撞了受傷了感冒了甚或是被蚊子咬了
你都會很認真的執起傷口
先用眉毛和眼神用力的傳達心疼
然後呼呼、秀秀、擦藥，或是硬拉著我去看醫生
我其實很強壯
但能這樣被呵護，確實非常滿足身為女性的虛榮感

我感謝你總是在家人面前說我的好
你為家人做的事總把榮耀歸於我
說是我出主意、我做的，或我叫你做的
你的家人對我這麼好
有一大半原因其實是你在後面當推手

我感謝你無論再忙再累
從不拒絕我
無論是言語或是表情
你永遠對我散發“歡迎光臨”的訊息
永遠不讓我為打擾你或佔用你的時間而感到愧疚甚至有罪惡感
『因為我現在還有力氣，趁這時候多陪妳一點，如果哪天我真的沒辦法了，就請妳多包涵囉』你總是這麼說
但我卻很少、幾乎沒有遇過你口中的極限
你的耐力和包容有多大？
大到我看不到界限，即使有界限，也是我所做不到的

我佩服你在我還搞不清楚自己是生氣、傷心還是沮喪的時候
一語道中藏在理性、禮教、秩序、公平背後的心聲
即使它們躲得很裡面、披了很多層面具
也因此我相信
即使那天我迷路甚至故意藏起來，你也一定能找到我

我佩服你努力記住我希望你記住的事
『我記性不好，有些事如果惹妳不開心，也許妳得多說幾次，讓我記得』
記得你說過這樣的話
也記得有些事情我確實認真的要求你，甚至對你發過脾氣
但一旦你記住了，那就是真的記住了
像是嵌進大腦像是深入DNA
像是日升潮起，變成你生命原則的一部份
再也不曾抵觸、從無改變、沒有藉口
所以，我漸漸忘記和你吵架哭泣是什麼感覺
那些事都發生在好久以前
現在的我即使流淚，也大多是自己的情緒罷了

何其有幸，我能和這樣的你在一起
何其有幸，曾經迷途的羊找到一個有能力照顧她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