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溫室

我跟T老師一直都不只是同事而已
幾乎快到忘年之交的地步

從他來到所上第一天
毫無架子的自然作風加上直來直往的性子
一直就很對我的味
加上他對所有事都願意親自去了解、放下身段去體會
也因此比其他老師都明白做助理的辛苦
自他當了所長，建立所上很多規矩和章則
除了讓我們這個年輕的獨立所運作起來如同老所一樣潤滑順暢之外
也大大減輕我的負擔

但從T當上國科會的學門召集人之後
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以前只有在他生paper的那段期間會見他皺眉
這幾個月下來，卻是天天看到他的眉頭
反倒笑容總是一閃而逝

我想這是當上大人物的宿命
永遠要花用自己的時間去喬別人的事情
尤其當你是個有良心的大人物
這種幫別人做事的機會總是比起為自己著想的時候多了幾十倍

這陣子我為了評鑑緊鑼密鼓的忙
其實不只有評鑑，所有事情都擠在一起來
碩士班招生完換博士班招生，還有外國學生
改選所長、向教育部報請改所名
新聘講座教授、講座教授來訪（一月至今已經來兩次了 =__=）
今年的自我評鑑、明年的教育部評鑑
所有的事情都要擠在二到六月完成
也難怪我越來越期待暑假
但我一直都覺得T老師的壓力比我還大

『妳知道我上禮拜六只有幾個小時清醒嗎？』他說

我很詫異，我以為他要說他週末工作了十八個小時

『算算大概不到五個小時吧』他說：

『星期六那天我睡到中午，起床吃點東西看看paper，又跑去睡午覺睡到六七點，晚上不到十點又睡了，然後就是星期天，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一點，陪我太太買個菜，一個早上就過去了，下午沒做什麼事又晚上，然後就是恐怖的星期一，而這段期間我的電腦裡面已經湧進三四十封的新增郵件，其中有二三十封是國外寄過來的』

這麼形容，連我聽得都覺得累

『老師，睡多一點也好啊，表示你在進行細胞修復』我說

『什麼細胞修復，我有一卡車的事情要做，但我真的爬不起來』他無奈的說

『真的，你睡得著還算好，如果你是忙到睡不安穩，那就很令人擔心了』我認真的說

在這裡聊個題外話

我十分相信職場上很容易出現老少配的不倫戀，尤其是越忙碌壓力越大的工作性質
像我跟T老師
雖然他大我十八歲，已經可以當我老爸的差距
但革命情感培養出的相互了解、體諒，以及默契
是外人沒辦法想像的
我跟他每天對話的質量也許比師母還要多
加上在社會上打滾十數年養成的處事態度以及待人接物的分寸
很容易就會讓人覺得：『啊！他真是個好人』

我越來越慶幸自己以前跟L先生交往時已經見識到熟男生活
如果不是在年輕（這樣講好像自己已經很老了）時滾過這麼一遭
很難說即使以後變成已婚狀態
不會被那種腦袋裡藏著幾百家美味餐廳（或者豪華飯店）、行遍天下隨口講出一堆景點、出入體貼開車門拉椅子還會笑著聽人訴苦的師奶殺手騙財騙色（如果到時候還有色可以騙的話）

這樣講好像很恐怖
但是我真的希望看著這篇文章的未婚女性注意
老男人的魅力本來就不可小覷
請把已婚熟男視作隱性地雷
他體貼、他多聞、他老得帥，那都是人生經驗累積出來的
大部分的男人到那個年紀都會是那個樣子
如果妳真的喜歡那樣的男人，不是非他不可，請到交友網站或者婚姻介紹所
只要妳不在意頭髮少一點，應該很多人排隊讓妳挑
千萬不要在近水樓台的革命情感薰陶下
把自己的青春歲月投在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身上，即使他真的很棒

突然覺得我的口氣很像一隻脫離敗犬行列的勝犬  =__=|||

不是這樣的
我是打從內心裡讚揚熟男的魅力（那是因為JJ也很熟男啊   羞   ）
但姊姊妹妹一定要多為自己想一想
即使架上的那件洋裝再漂亮、妳試穿起來再合適
它已經被別人訂走了，請把寶貴的逛街時間留給下一件也許不那麼漂亮但一定屬於妳的衣服吧！

為什麼有上面的感觸呢
並不是我開始跟T老師搞曖昧
而是最近我每次跟他報告事情的時候，他一開口就是『我快崩潰了』，幾乎變成口頭禪

面對這樣亦師亦友的同事
我的母性蠢蠢欲動
真的覺得他很可憐，很想把他肩膀抓過來馬個兩節

但是，我覺得，不妥

沒有接觸才不會意識到對方的性別
我想繼續當個無性別的朋友

題外話結束
回到原先的主題

大人物不好當
綵衣娛親的小助理也不好當

自從上次出走過之後
我有點覺得T老師開始把跟我出去亂逛當作一種減壓的行為

上禮拜三吧好像（哎，久到我已經忘記了，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存著文章，又不會生利息，只會忘更多）
他跑來說學生被蚊子咬，問我要裝紗窗還是買捕蚊燈（好好喔這種指導教授，還會關心學生是不是被蚊子咬）
我說捕蚊燈比較便宜而且簡單
裝紗窗要請廠商來還要鑽孔，到時候灰塵滿天飛還得收拾
他想想也對，叫我讓廠商給送來
我說不用啦，大潤發恰好電扇特價中（我有各家賣場的會員卡，而且定時比價各賣場寄來的DM，這是我的個人嗜好，無關公務）
過年前所上機房裡用的工業用電扇壞了，但冬天買不到電扇（我是說真的，我跟waiting跑了好幾家大型賣場，每家的工作人員都把我們當瘋子）
所以趁著夏天剛好賣場在特價，我下班會去抱兩台回來
到時可以順便幫他買捕蚊燈

他想了一下，說既然要買，順便幫他買立扇，因為他研究室的立扇舊了，吵得要命
好啊我說，反正我一定是開車去，買多買少都沒差
他想想又說，那順便買耳麥

『你不是已經有耳麥了嗎』我說

去年他見識到skype講國際電話的超棒音質之後，當起skype的無給推銷員，逢人就說skype有多好用，還會嘲笑沒有在用skype的我
嘲笑到後來他看不下去
跑來我的電腦很高興的灌好skype，還逼我建一個帳號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想到就用skype call 個幾聲，還傳訊息

我真的不得不說這個老闆很老頑童
不過託他的福，有了這個帳號即使他沒進辦公室或者出國，有什麼事情都還是找得到他
反而是他被我遙控了，呵

回到原題
去年他開始迷skype後就更新了自己的視訊攝影機和麥克風、耳機等設備
還逼我接收他換下來的麥克風（雖然是換下來的但也很好用，而且狀況很新）
所以我知道他根本沒必要買耳麥

『不是我用的啦，是送XXX』他說，要送給國科會的學門承辦人

因為T老師成為召集人的關係，那位承辦大姊也變成他的下屬，就像我一樣
所以一樣被T老師給庇蔭到了

『每次跟她通電話都花很多錢，都佔到我自己計畫裡的經費了，還不如買個耳麥給她，把錢省下來做點別的事』他說

我越來越明白為什麼T老師很對我的味
因為他跟我一樣有想把所有資源用在刀口上的強迫症

於是我的採買任務從原本兩台工業用電扇，另外增加一個捕蚊燈、一個立扇以及一個耳麥

『妳搬得動嗎？』他問

『還好吧，反正有推車』我想也不想的說

其實採購並不是我的業務
但因為我還滿愛逛賣場以及享受比價的樂趣，加上報帳是我份內的業務
所以乾脆抓起來自己做，其實還滿開心的

『不然這樣好啦，我中午要去修車，妳跟我去修車，修完車我帶妳去家樂福買東西』他說

『是大潤發啦』

『還不都一樣？』

『不一樣，大潤發才有特價』我很堅持

『好啦大潤發就大潤發』

『但你跟我去就要幫我搬捏』我有點不是很確定讓自己的老闆跟著出去當苦力是不是恰當

『不幫妳搬我跟妳去幹嘛？』

『喔喔』好吧，想想也好，有人幫忙搬東西（其實都馬是他的東西 =___=||| ）又不用花到我的油錢，重點是老闆跟著我去就不會有怠慢公務的問題

一舉三得真開心（我的強迫症又犯了）

午休時間到
幸好沒像上次一樣等那麼久
十二點十五分，T總算走進我辦公室，出發

『修車不是要很久嗎？』我問

『不用啦，我的電動窗壞了，師傅說看一下很快，但我擔心如果要換零件就很麻煩』

那台老得很漂亮的volvo是當初跟著T全部家當從美國坐貨櫃船回來的
光進台灣的稅就花了四十萬
但他還是覺得很值得
可惜這款車早已停產，很多零件無法更換
也因此每次都有修車師傅跟T打探他賣車的意願
修車師傅要老車做什麼？
不是二手轉賣，而是把車解體，高價售出所有零件給其他需要的車主

車在省道開著轉進工業區巷弄裡的一家私人維修廠

『去原廠，有些師傅看到沒零件可換就根本不想修，這個師傅是我以前在原廠認識的，有熱忱也有技術，後來他自己出來開業就一直跟著他到現在』T說

我沒有看過這麼乾淨的維修廠
空氣中沒有油味，地上也沒有髒污、黑掉的抹布和沒收好的管線

大人們討論電動窗的事情，我則下車在廠裡亂晃
看到電視裡的劇情似曾相識，專心看了幾分鐘，是Tom Hanks演的綠色奇蹟

『在演什麼？』T老師晃到我旁邊也盯著電視

『湯姆漢克斯的綠色奇蹟，這部電影還不錯，你看過嗎』我說

『它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我看過三次』突然，修車師傅從旁邊冒出這一句，臉上還帶著找到同好的微笑

（愛看綠色奇蹟又很愛乾淨的修車師傅，真有趣）我心想

繼續在廠裡亂晃，看到牆上掛著的雨刷
突然想到小Ni的雨刷膠條好像快掉了
前陣子下雨的時候開雨刷都有一小截像小狗尾巴那樣甩來甩去
是還可以用啦，所以我原本要等下次定期保養的時候再請師傅幫忙換
轉念一想，說不定可以在這裡先請教這位師傅

但對於初次見面的人，還不大敢太主動攀談
於是我拿T老師當引子

『老師，你會換雨刷嗎？』我問

『幹嘛？妳雨刷壞了？』

『嗯，我的雨刷最近長了一條尾巴，刷的時候會亂甩，我想等下次定期保養的時候請師傅幫我換，但是我看那邊牆上掛著雨刷，想說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自己換』我說

『拜託！妳連換雨刷都不會啊！』T大聲嚷嚷，深怕全世界不知道

『哈哈，很正常啊，女孩子嘛』修車師傅笑笑，一臉沒什麼的表情

我也笑著聳聳肩
當女生就是有這種好處
大部分的人都有刻板印象覺得女生對某些領域的事情很苦手（“苦手”，日文說法，不擅長之意）
即使我不是真的那麼不行
但在某些情況下
這種刻板印象還滿好用的
裝裝傻，很多師傅就很願意傾囊相授
悟性高一點的一學就會
就能把對方逗得很開心，覺得自己讓豬長出翅膀在天空飛了，可以讓他回去說嘴好幾個月
我都是靠這招跟裝潢師傅、鐵窗師傅、水電師傅、抓漏師傅、壓克力廣告看板師傅等各種廠商打成一片的

『我跟妳說，』T老師把我拎到旁邊車子解說：

『換雨刷呢，比妳開車還簡單，一個扣環打開、扣上新的雨刷就好啦！』

看來他不打算讓修車師傅用牛刀殺雞，而決定自己下場指導我這個連雨刷都不會換的笨女生

『我以為要把橡膠條剝下來黏上新的ㄟ！害我之前還想說既然要撐一陣子，有空的時候我再想辦法把掉下來的膠條塞回去就好』

我很認真的說，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雨刷桿本體跟刮水的膠條是要一起換的

『拜託！膠條掉就表示雨刷壞了，買個新的幾百塊換掉就是，撐什麼撐！』T老師用力打了一下我的頭，真的很用力，痛死我

『我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就是因為省，想說膠條掉了應該還可以用，結果刷下去，因為雨刷桿是鐵做的，馬上把我的擋風玻璃刮花！花了我更多錢把整塊玻璃換掉！』他講得火都起來，我則是猛想笑

這是我繼以前聽L先生在下雪天洗車（註）以來，第二好笑的事情了

『那我們待會去大潤發，我會買新雨刷，你可不可以教我換？』我問

『吼，那個很簡單啦，一分鐘就好』他拍胸脯答應

沒多久，師傅把T的電動窗修好（幸好不是零件壞，只是因為生銹而接觸不良，拆開面板把零件拿出來磨一磨上個油就ok了）
為了避免買錯，T老師還幫我問師傅買雨刷有沒有要注意什麼事情

『寧願短也不要長』師傅說

『雨刷包裝上都會寫適合的車子型號，國產車一般都是兩種規格，十八吋配十八吋，或者十八吋配二十吋』

雨刷是不一樣長的，這件事我以前逛夜市的時候看過賣雨刷的小販說過

『如果不是很確定，建議先買兩枝十八吋的，因為短的雨刷只是刷到的範圍小了一點，但還不會影響視線，但太長的雨刷會卡住。』師傅說

修完車，我們開到大潤發

『餓死了，先吃飯，這裡有什麼？』T老師問

『ㄟ......因為這邊靠近夜市，吃的東西很多，所以賣場裡面的美食街都沒什麼生意，現在只剩麥當勞跟另外一家台式小吃』我說

『麥當勞好，我最愛垃圾食物』T說

這倒是
觀察到現在，發現還滿多中年男子（至少我們所上的老師啦）愛吃甜食、零食，也不排斥Pizza、炸雞等速食
前陣子我老會拿到一堆小包裝的西式喜餅
放在辦公室給大家吃（其實是讓大家肥）
經過的老師每個人都會抓幾個，還喜孜孜的樣子
看了就覺得很有趣
就連男學生也是，這屆好多男學生超愛吃巧克力，奇怪的是他們並不胖
只是每次看到巧克力就眼睛發光，還會怯生生的問：『小花姐，我可以拿嗎？』
我說可以，他拿了幾個，還會繼續問：『那，可以再拿一點嗎？』

如果那盒巧克力被大部分的人掃過，只剩一點點，我甚至會鼓勵他全部帶走（不然一直放在我面前，沒事不抓個一顆塞進嘴巴都很難啊！）
然後就會看到一個歡天喜地的年輕男子連走帶跳的離開

反而是女生，無論是學生還是助理
看到桌上有零食，除非是那種包裝精美可愛到不拿對不起自己的
不然都會克制自己，只看不吃
還會對那種放了很久（其實也只是一個早上）還沒被拿光的巧克力抱怨：『吼～怎麼還沒吃完？趕快叫誰吃掉啦！』

我想，這也是逼自己不要動搖的堅壁清野策略吧

話說每次跟T老師出去，想付自己的錢都會被他瞪，是真的被瞪

『哪有助理跟所長出去還要付錢的！』大言不慚的這麼說

哼，下次就凹你去101的高空餐廳，看你還敢不敢這麼跩

所以那天，我又吃了免費的麥當勞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真的是千古箴言
再美味的食物配上老闆的苦水，想沒有加班的感覺都很難

其實我也知道T大概只能跟我吐苦水了
那些人名我從不認識聽到認識
從混在一起聽到可以畫出關係圖
但更多時候我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聽得那麼清楚幹嘛
重點是聽懂對方的苦，而不是用力聽到對方說的事情
沒聽得太用力也有好處
才會在對方不小心重複講了一樣的事情時
不會出現在腦中搜尋『這些話好像在哪聽過？』等等不配合的表情

如果說自己能為主管做些什麼
大概也只有在這種場合盡力當一個保守祕密的樹洞吧

寫到這裡覺得在工作上真的需要那種無性別夥伴
在情緒緊繃極點時來救急的那種
我很幸運，有waiting當我的救急部隊
無論是私人心事 或者是公務方面
至於和T老師，則是我當救急部隊的機會來得多
想想有點像是食物鏈
不過也沒關係，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很難在有形的東西上相互完全平等
但有形加上無形一定會平等
例如表面上雖然都是我在聽T老師吐苦水
但聽他說話的同時讓我看到很多不會在自己世界裡發生的事，也是一種學習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概就是這樣吧

進了大潤發，這才慶幸還好T老師有跟我一起來買東西
光是兩台工業用電扇就把一個推車塞滿，疊得比我人還高
捕蚊燈勉強可以塞在工業電扇和推車之間僅存的空隙
至於立扇則只能讓T老師自己拎著

歐，還有耳麥
典型的天秤座，送了這個就不能少了那個
他原本只要送國科會的承辦大姊，轉頭一看我在旁邊發傻，丟了第二個一樣的到推車裡，說：『也送妳一個』

『不用啦，你之前不是給我一個麥克風？』

『沒差，又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他說

後來想想不對，自言自語的說：『都送兩個給別人了，那我自己也要一個』

於是，最後買了三個耳麥  =___=|||

當然不能忘記最重要（對我來說）的，雨刷

站在一整面牆的雨刷區，我這才知道原來什麼大小功能的雨刷都有
連價位都差很多，從一百多到八九百都有
我拿起一盒兩百多的3M雨刷，被T老師搶下來：『貴死了，妳又不是開BMW，用那麼好的幹嘛？』

『還好吧，兩百多，3M的品質不是不錯嗎？』我疑惑的問

『看清楚點，那是一枝』他放了另外一盒雨刷在推車裡

啥？我仔細看看被他掛回去的那盒，真的是一枝ㄟ
然後在看看他新放在推車裡的BOSCH，價錢也是兩百多，但是裡面有兩枝

『這牌子不錯，便宜又耐用，我用很久了』他頭也不回的拎著立扇往前走

（不愧是每個週末會陪師母買菜的家庭主夫啊！）我在心裡讚嘆

在還沒跟JJ在一起前
我曾經很認真的考慮要找個天秤座當男朋友
因為我們所上就有三個老師，年齡各為三十、四十、五十歲的區間
個性不盡相同
但都很疼師母，也常把『我太太』掛在嘴上
另一個共同點也很有趣，他們對女性都很體貼，無論皺的嫩的還是幼幼班的

我想天秤座男人體內大概流著紳士的血吧
說不定CLAMP學園探偵團裡的妹之山殘就是個天秤男

午餐時間之後回到學校，停車位很難找
我們把車子停到離系館好一段距離的地方

『打電話叫我的學生下來搬』T說

真是大教授的特權哪，我笑
但其實真的很需要壯丁來搬
因為我已經不算那種嬌滴滴的女生
就連我跟T老師兩個人把一堆東西從推車塞進車子裡面，都有點吃力了

話說volvo那款車的後車廂有夠大
應該可以放得下兩個32吋的samsonite行李箱

解決完一堆家電
剩下的就是我的雨刷

T老師不改本色的健步如飛
走到我停車的地方
在我還沒跟上他步伐的時候，已經迅速換掉一枝

嘴裡還雜念著：『吼，講出去會給人家笑死，叫一個堂堂教授所長來幫妳換雨刷』

『我......』我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又沒有叫你換，我是要請你教我怎麼換！』

在我還在喘的時候，快手T已經拆下另一枝舊雨刷
來不及看清楚，第二枝新雨刷就換好了

『吼，好了啦』T拍拍手上的灰塵

吼，該說吼的是我耶
你動作這麼快，下次雨刷壞掉的時候我還不是不會換！

看著T得意揚長而去的背影
我哭笑不得

大人物啊
要有遠見、要有胸襟、要有肩膀
還要會幫助理換雨刷
真的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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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L 先生只要車子一髒就渾身不對勁
他以前剛在美國生活的時候
有個下雪天開車出門，覺得車髒到受不了，跑去洗車
結果水一潑出去淋在車上

就。結。冰。了   

車門打不開
最後還得來桶熱水才解決上不了車的窘境